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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人的自觉【楼诚AU】11

办公室什么时候在这边放了一面镜子?

阿诚直愣愣地盯着面前和自己十成十相似的脸,脑中发出了灵魂疑问。

他小心翼翼地上手,轻轻点了点面前人的衣领。

嗯……是真的。

阿诚被惊的一连后退了好几步,他扭头,看到了明家三姐弟扭曲的脸色,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,这里出现了一个和自己长相酷似的人,且这件事整个明家人都知道。

再联想到昨日明楼奇怪的态度,一瞬间,阿诚什么都明白了。

方孟敖看着明楼,神色不善:“明先生,昨日您可不是这么说的,若不是我的人发现的早,恐怕他被你调出城了,我都还毫不知情。”

方孟敖眼底隐隐有着怒色,庆幸自己昨日留了个心眼,留了人手守在了明公馆附近,否则此刻阿诚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。

方孟敖的火气嗖的就窜上来了,他正想再多说两句,明镜突然开口了,“方先生,虽然我才回来,但事情大概已经清楚了。这里是办公的地方,不方便谈私事,方先生要是不在意的话,今天晚上来明家吃顿晚饭吧。”

方孟敖冷笑一声,“明家人说话还能算数吗?”

明镜起身,抬起下巴,带着不可一世的骄傲,“这件事是我弟弟的错,我在这里待他向你道歉,你可以放心,我明镜的话在明家还是管用的。今天晚上我做东,我们明家和方家坐下,好好谈一谈。”

明镜此人方孟敖是听过的,这位大小姐一向雷厉风行,虽然近几年她少在人前露面,但她说定的事情,即便是明楼也很难更改,于是方孟敖点了点头,“明小姐,我信你。”说完,他看向方孟韦道:“孟韦,我们走吧。”

“可是大哥……”方孟韦看着阿诚,依依不舍。

“不急在这一时。”

方孟敖拉着方孟韦离开了办公室,临走时,他看向阿诚,阿诚下意识地回避了方孟敖的视线。

方家两兄弟走出大楼,方孟韦才不满地开口道:“干嘛不带着他一起走,我还没跟他说上话呢。”

“这事急不得,我刚试探过他,他对我一点反应都没有,估计是把小时候的事情忘干净了,我们现在在他眼里和陌生人无异,你要是立刻让他在咱们和明家人之间做选择,他十有八九会选明家。”

“他不记得是还没有和我接触,我们俩可是双胞胎,只要我们俩多聊聊,他肯定能想起点什么的,大哥,你让我跟他说会儿话嘛。”

“都说了别急。”方孟敖声音严厉了些,他本就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。

方孟韦的脸立刻拉了老长,他冷哼一声,直接开门下车,不管不顾地往前走去。方孟敖一愣,赶紧让司机开车追上,他摇下窗户道:“在别人地盘上呢,你有脾气咱回酒店发成不?”

方孟韦充耳不闻,而是拐进了一条小路,这条小路狭窄,车根本开不进去。

司机停在路口,问方孟敖道:“还追吗?”

“能不追吗?那可是我祖宗!”话虽如此,但方孟敖心里也清楚,明家人无论如何是不会让方家人在自己地盘上出事的。方孟敖还要回酒店跟家里联系,于是他派了四个手下背后跟着,保证方孟韦的安全,还要提醒他晚上务必按时去明家吃饭。

那四个人一向是知道方孟韦脾气的,大部分时候方孟韦都是一个温和的人,但一旦他和自家大哥闹脾气,那就尽量躲远些以免被伤及。

方孟敖顺着台阶一路走,他也不认路,就是心里郁闷,哪里空旷就往哪里走,就在这时,一辆小轿车停在了他的面前,车上一个人露出了半颗头,正笑眯眯地看着他,朝他挥手“方家少爷。”

方孟韦认得这个人,两人才见过,他惊讶地道:“明家小少爷,你怎么在这儿?”

方家兄弟离开办公室后,明台就守在窗前,一直看着这两人的一举一动,直到看到方孟韦赌气出走,他便谁也没打招呼,自己开着车跟了上来。

他家阿诚哥虽然和大哥一丘之貉,经常整治自己,但这也不意味着明台愿意让阿诚离开。他是不知道明楼在纠结些什么,也不知道明镜打算如何,但他总得先来探探敌人的虚实不是。

明台对着方孟韦笑道:“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,又有阿诚哥这层关系,干嘛叫的这么生疏啊,这样,你叫我明台,我叫你孟韦哥,如何?”

“好,明台。”方孟韦笑的浅浅的,看上去脾气特别好。

明台看着他的样子,愣了个神,喃喃道:“真是奇妙。”他家阿诚哥的脸上就绝对不会露出这种人畜无害的表情。

“什么?”

“没什么,”明台道:“孟韦哥,前面有家咖啡厅,东西不错,我请你,咱们去那儿坐坐,怎么样?”

方孟韦只忧郁了一瞬,便点头同意,坐上了副驾驶。

明台一边开车,一边道:“后面那四个人是你大哥派来的?”

方孟韦有些吃惊,“我在家总听说明家把你宠的无法无天,现在看来,该教的一点没拉。”

明台耸耸肩,坏笑道:“你是好孩子,还是坏孩子?”

“有什么区别?”

“要是好孩子的话,我就把车开慢点,那四个人小跑着能追上。要是坏孩子的话,我就一脚油门踩到底,把他们全部甩了。”

方孟韦轻笑一声,“大部分时候我是好孩子。”

明台点点头,“明白了。”他立刻加速,靠着对地形的熟悉,轻松地将方孟敖派了的四个人甩了个干干净净。

方孟韦打开车窗,风关入车内,将二人的头发吹乱。方孟韦深吸一口气,总算是开心了几分。

到了咖啡厅,明台二话不说直接包场,老板是认得明小少爷的,于是立刻客客气气地送走了咖啡厅里的其余客人,带着明台和方孟韦做到了窗边的卡座上,这里视野开阔,位置好极了。

在看向方孟韦的时候,老板神色尤为恭敬。

方孟韦道:“这边的老板好像很怕我。”

“不是怕你,是怕阿诚哥。”

方孟韦好奇地问道:“阿……阿诚很可怕吗?”

“对这家店的老板来说,当然啊,”明台指着大门一出痕迹道:“看见那道印子了吗?那就是阿诚哥当年和人火拼时留下的,我记得好像是为了抓间谍,那场面可吓人了,差点没把这家店夷为平地,老板当时腿都软了。”

方孟韦道:“那他可真厉害。”

明台试探地问道:“阿诚哥小时候什么样啊?”

方孟韦笑道:“你这是想套我的话啊。”

明台也不和他装,“你上我的车,答应和我喝咖啡,不也是为了打听阿诚哥的现状吗?咱们俩各取所需,不好吗?”

方孟韦点头道:“好一个各取所需。”此刻,咖啡也端上来了,老板还附送了一盘曲奇和两碟小蛋糕,之后老板便退了出去。

“他不叫阿诚,他叫方孟祎,他比我晚出生六分钟。”方孟韦说着,还用指头在桌子上比划着写下了这三个字,“他从小就很好强,小时候堂哥说他不能爬树,他就硬是爬到了三层楼那么高的树上。堂哥说他爬上去了下不来,他就嘴硬说上面风景好,他要多看会儿,后来还是大哥来救的他。”

“阿诚哥还有这种事呢?”明台听的开心,“他刚来明家那会儿,干什么都怯生生的,只有揍我的时候最精神。那当时他是怎么走丢的?”

提到这个,方孟韦的神情有些落寞,“我家那时候有点乱。”

方家内斗是出了名的。

其实每一个割据势力或多或少都会遇到类似的事情,当初打天下的功臣们现在开始要求待遇,要求权力,甚至这些权利逐渐盖过了主上。明家同理,这些年明楼为了削弱汪、韦等家族的势力,费了不少心神。

但方家有些特殊,方家内乱出在分家本家之争。

方孟韦继续道:“我父亲兄弟姐妹多,这些堂叔伯堂婶们各个都是有实权的,当年五堂叔将我和孟祎骗了出来想以此威胁父亲退位,上车之后孟祎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,他比我聪明也比我勇敢,一边和堂叔周旋,一边趁他不备,把我从车窗户边上推了下去,他自己想跟着跳车时,被车上其他人抓住了。我那时小,摔这一下还挺严重的,胳膊和腿都骨折了,五堂叔害怕追兵追上他,来不及下车把我抓回去,只能先跑,后来我在床上躺了小半年,所以具体情况知道的不多,只从保姆的嘴里断断续续听到点消息。

五堂叔为了能够成功绑架我和孟祎,竟然和土匪合作,后来不知道怎么了,五堂叔和土匪们窝里斗了起来,最终大哥他们在城里一处垃圾堆里找到了五堂叔的尸体,孟祎的下落还是不明。大哥几乎出动了所有能出动的人手在城里搜索,但是一无所获。

后来那伙土匪又来信了,说是要赎金,只要拿了赎金,就把孟祎还回来。大哥的意思是先给赎金,可其他堂叔堂伯们却不愿意,他们认为一旦给了赎金,那么全天下的亡命之徒都会盯着他们方家人,用同样的方式绑架要赎金。土匪要的数额太大了,父亲自己拿不出,想要动方家的钱就必须得堂叔堂伯们点头,可他们铁了心不同意,父亲也没办法,只好下令强攻。最终土匪虽然剿灭了大半,但还是有一部分残存的势力逃了出去,连带着孟祎也被带走了。

我父亲是一个仁义的人,他总是喜欢讲道理,总是想要帮衬亲戚,最后等到自己要亲戚帮衬时,才发现这些亲戚已经成了蚂蝗,只想扒在他身上吸干净他的血肉。此事之后,父亲有些一蹶不振,这让我大哥更生气了。

我大哥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,他平日里就对父亲耳根子软感到不满,这件事之后,他明白权利一定要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行,于是等他成年后,他就用尽了一切办法,把叔叔伯伯们全部都架空了,这期中手段其实挺残酷的,具体的我就不说了。”

明台点点头,方家人的内斗他多多少少从王天风那儿听到过几嘴,王天风的评价是,方孟敖手上自家人的命恐怕比外人的还多。

那个时候明台只觉得方孟敖可怖,现在看来,他倒也能理解方孟敖铁血手腕下的心酸。

越是亲近的人,伤人才越狠。

方孟韦接着道:“大哥上位之后,就继续派人去找孟祎,但他不敢大张旗鼓的去找,因为害怕太过高调反而会害了孟祎的性命,因而他只敢派自己的亲信,假借着做生意的名头偷偷去各地走访。但前几年还是战争时期,我们的人很难进入到别的城里,即便进去了,也不方便传递消息,因为一不小心就会被当成间谍,所以一开始找人的行动推进的非常艰难。那会儿也有不少人说,这么多年过去了,说不定孟祎早就……但大哥坚持,那会儿他已经在家里说一不二了,所以也就再没人敢在他面前劝他放弃。

事情的转机在六年前,还是七年前,具体的时间我也记不得了,方家派往前线的一个将领周燃突然传来消息,说是碰上了一个疑似孟祎的人,就在明家的军队里,大哥当时高兴坏了,但是他害怕是空欢喜一场,所以他让周燃先别轻举妄动。于是周燃便老老实实地在你们明家军队旁边安营扎寨,暗中观察着孟祎,并找队伍里擅长人物素描的人,给孟祎画了一张素描画,传给了大哥。那张画里的人和我一模一样,大哥也是因此确定了他就是我们找了多年的小弟。”

说到这儿,方孟韦停下来。

明台听的正入神,他追问道:“然后呢?”

“然后?”方孟韦笑道:“然后我们就来接他了啊。”

明台知道里面有点事情方孟韦没说,他道:“你们在接阿诚哥前,可先给我大哥喂了个枪子儿吃。”

“哦,那事儿啊,”方孟韦耸耸肩膀,“是大哥下的令,我也不知道具体的缘由,但我大哥做事都是有原因的。”

明台突然想到了明楼和阿诚不清不楚的关系,瞬间明白了方孟韦崩明楼的用意,他呲着牙道:“老实说,他倒还真有合理的动手理由。”

“啊?”方孟韦惊奇。

明台摇摇头,大哥阿诚哥这事现阶段属于不可外扬,至少不能扬到方家人面前,他又道:“那你们这次来是想接阿诚哥走?”
“那不然呢?我们找了他很多年了,为的就是终有一天可以团聚。”

明台不说话了,方家找了阿诚十几年,这十几年中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绝望,多少次空欢喜,现在总算是找到了,明家人凭什么让人家放手。兄弟相认,亲人团聚,是这个世上在天经地义不过的事情了。

“可是……”明台喃喃道:“可是我大哥绝不会同意的。”

“为什么?”方孟韦有些上脾气了,“凭什么?孟祎对于明楼先生来说不过只是一个秘书,一个仆人,没了他,还有更多更优秀的人可以顶上。”

明台抬头,认真地道:“阿诚哥是大哥的臂膀,是他的手,是他的心,他的肝,他的肺。你们以为阿诚哥只是他的秘书、仆人,可有可无,但其实你们是要生生将大哥劈成两截,再把另一截拿走。孟韦哥,阿诚哥在我家绝不是仆人,也不仅仅只是一个秘书,他也是我们的家人。”

“可我听说,他称呼明楼先生和明镜小姐时,用的都是先生和大小姐,如果你们当真把他当成家人的话,为什么他不跟你一样,叫大哥大姐呢?”

“我不知道。”明台老老实实地摇头,“他小时候也是叫大哥大姐的,后来有一天突然就改口了,大姐说过几次,见他执拗,也就没再劝。”

“那明楼先生呢?他什么态度?”

明台耸耸肩膀,“我大哥出了名的喜怒不形于色,他不说出口,谁都拿不准他心里在想些什么。”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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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段时间在忙毕业的事情,焦头烂额中,竟然忘了很久没来更新了,正式回归,继续填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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